内容摘要：
本报告介绍了网络空间和网络武器的主要特点，梳理了网络空间军控和裁军存在的四大现实障碍。在借鉴传统军控和裁军经验做法的基础上，从目标、举措、机制等角度提出了在网络空间开展军控和裁军的若干可行做法。报告指出，随着网络武器和网络空间军事能力的发展，在网络空间开展军控和裁军不仅有必要，而且也有现实可能。其中的关键是发挥重要国家主导作用，务实确定目标，采取可行举措，取得可以实现的成果。
1网络空间和网络武器的特点
1.进攻性网络能力能够危害国家安全。网络武器真实存在并正在迅速扩散。网络空间正在发生军备竞赛。尽管网络攻击造成的损害与动能攻击不同，但它确实使国际稳定面临着相当大的风险，且难以完全把握。
2.网络空间难以捉摸。网络空间是由全球互联的信息和通信技术基础设施创造出来的虚拟空间，信息在其中能够不受地理距离或其他传统物理的限制而迅速流动，但其运营和使用则主要由私营部门承担。
3.网络武器可以造成多种损害。网络武器比军控和裁军处理过的任何对象都要复杂。网络武器是一种计算机代码，可以对系统、结构或生物构成威胁，并造成物理、功能或心理损害。良性的网络武器从外部影响系统，不会渗透到内部，例如生成大量数据使服务器过载。恶性的网络武器可以穿透受到保护和物理隔离的系统，并造成直接损害，不仅破坏数据，而且可能对军事设施、武器系统或基础设施等造成重大的物理破坏。
4.网络空间军控更加困难。网络空间的军备体现为进攻或防御能力的累加，而不是创造出有形的、可计数、可控制的物体，这是与常规军队和动能武器的不同之处。因此难以对网络领域的军事力量进行量化。在没有深入研究的情况下，原有的裁军和军控经验无法移植到网络领域。
2网络空间军控和裁军存在的障碍
1.网络空间的军控和裁军难以检验。检验活动会暴露一方的网络能力和敏感技术信息，并使潜在对手看到在防御能力方面的差距。
2.网络战技术还处于起步阶段。根据以往经验，在武器系统仍处于发展阶段时，几乎不可能禁止或限制该武器系统。
3.部分进攻性网络行动超出了传统军控协议的范畴。对于进攻性网络行动，受到怀疑的发起者不仅有国家或军队，还有非国家的私人行为体，这就超出了传统军备控制协议的逻辑。
4.关键行为体可能缺乏动力。网络领域军控和裁军进展缓慢的主要原因，并不是由于在概念、法律、技术上存在困难，而是因为美国、中国、俄罗斯等主要行为体不愿意用强制性协议捆住自己的双手。网络空间军备竞赛的成本并不清楚，也缺乏透明度，这也是各方以难以对此领域军控达到达成一致的原因。
3网络空间军控和裁军的可行做法
网络领域的网络武器和军事能力，使其注定需要进行军控和裁军。因为具有进攻性网络能力的军备可能会危及政治平衡，并导致有意或无意的危机升级；升级之后，危险可能不仅限于网络领域，还会包括动能作战手段。网络空间的军控和裁军是可能的，它们可以对稳定做出决定性贡献，减少战争爆发的风险，并限制冲突的影响。以往促成军控的政治进程具有重要的指导意义，其中最重要的启示就是：放弃雄心壮志和全面推进的方法，采取可取的做法，通过务实而有限的步骤，取得可以实现的成果，同时为长期进程做好准备。具体而言，可以采取以下措施：
1.不追求全面禁止网络武器。在可预见的未来，全面禁止网络武器、甚至全面禁止使用网络武器并不现实。因为一旦发生网络攻击，被攻击国将希望能在网络空间进行报复，从而降低该国迅速转向使用动能手段行使自卫权的风险。此外，一个国家如果不具备进攻性网络能力，它也难以制定有效的网络防御措施。
2.禁止首次使用网络武器。这似乎是一个现实的目标，同时也是安全政策的重要目标。按照这种逻辑，不会削弱对网络武器的拥有，但可以阻止首次使用。
3.定义不受网络攻击的对象（即去目标化）。这些目标不仅包括国际人道主义法要求的平民目标，而且还包括可能升级的军事目标，例如核武器基础设施、军事预警系统等。美中双边网络协议就遵循了这一逻辑。
4.制定不扩散条款。许多裁军和军控措施都包含了不扩散武器和技术的条款，这种做法在可用于军事目的的网络技术方面也是可取的。但鉴于网络技术具有很强的双重用途属性，因此这是一项艰巨的任务，而且私营部门需要发挥很大作用。现实情况表明，情报部门正在这一方面积极运作，各国正在单独或联合干预不良技术的扩散。
5.采取建立信任措施。这项措施对于强化协议的运作至关重要。它虽然是没有法律约束力的低门槛工具，但借鉴以往裁军和军控协定的经验，针对网络技术的新颖性和不可预测性，应高度重视建立信任措施。
6.禁止开发特别危险的网络技术。在具体技术尚不清楚因而无法具体说明的情况下，应当以禁止某些有害影响为出发点，禁止开发某些技术。这方面的一个先例是《环境战公约》，该公约禁止使用改变环境的技术作为战争武器，例如人为产生的地震、火山爆发、飓风、海啸等。对特别危险的网络技术提出预防性禁令，从长远来看有助于给网络武器打上有害的烙印。
7.作出各国为和平目的进行合作的规定。例如，和平利用核技术或化学物质，就属此类规定。军控协议的目的不是阻止各国加入协议或妨碍合法活动。在网络领域，存在着很多空间，可以创新提出解决方案。例如研究对受攻击国家提供支持的问题，这不仅有助于增强军控协议的吸引力，也增加了潜在袭击者的风险。
此外，注重发挥区域协议的作用、开展核查、创新制裁形式、重要国家发挥主导作用也都是网络空间军控和裁军的可选手段。
原文标题｜Can Arms Control and Disarmament Contribute to a Secure Cyberspace?
文章来源｜瑞士信息通信技术和平基金会
发布时间｜2023年1月
编译｜智能society
文件链接｜https://ict4peace.org/wp-content/uploads/2023/01/STRATOS-EN-Can-arms-control-and-disarmament-contribute-to-a-secure-cyberspace_BUA.pdf（12页）
Last modified: 2023年 2月 20日
